“我们龙族从小就接受高人一等的意识教育。因此，无论是怎样的龙，或多或少都会轻视人类，我也是如此。”
这同时也解释了刚来到十字川市的露比为何会以那种态度对待同学了。
“刚来到人类世界的我不相信人类，也不打算亲近人类。对我来说，与身边人的所有互动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我所要做的事就只有赶快处理完所有的力量碎片，回到露比身边，仅此而已……直到遇到了艾丽安娜为止。”
“她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甚至还被他人掌控着生杀大权。但是，她的意志却无比强大。她的坚决、执着、善良与温柔还有那始终反抗着不公命运的美丽身影深深地吸引着我。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龙与人类其实是极其相似的两种生物。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我已经爱上了艾丽安娜。”
龙胆老师向往地注视着那些只存在于过往的回忆，而我也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
“我向她求婚、并替她还清了所有本不属于她的债务，让她重获自由。艾丽安娜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种族的差异而对我敬而远之，反而开始乐此不疲地玩弄我的尾巴。我们在城市的一角买了一间小却温暖的家，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艾丽安娜怀了我的孩子……我原以为，我们会像这样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但是……
“但是，定期联络员却要求我离开艾丽安娜。我当然决绝了何种无理的要求。毕竟，我与艾丽安娜的感情并没有影响收集力量碎片的工作，更何况，艾丽安娜是人类，会比我更早地走向生命的终点，仅仅是一百年的时光而已，我希望他们能接受这并不算漫长的时间。”
“联络员接受了我的请求，我以为一切会就此结束。但是……几天后，艾丽安娜卷入了一场恐怖袭击……她，在那场袭击中被炸得粉碎……连尸体都没有完整保存下来。”
龙胆老师的声音颤抖起来，紧紧地握着拳头。我能够体会他的悲伤，但除此之外，还有比悲伤更甚的，那种感情，叫做愤怒。
正因为那份愤怒，他始终没有让自己忘记这一切。
“经过调查，我终于发现了，这一切是联络员与艾丽安娜的前债主的交易。因为龙的条约不允许我们随意伤害人类，所以联络员就找到了他们，那些为了金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败类！”
“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是的。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被处决之前，联络员告诉我，杀死艾丽安娜是整个龙族共同的决定。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对龙族来说，人类不过是即用即弃的道具而已。”
“但你实际上是条龙。”
“那又如何？！我要复仇！向那些杀死艾丽安娜的人类，向那些杀死艾丽安娜的龙族！我要将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清除！”
他被愤怒染红了双眼，被仇恨侵蚀了大脑。如果他现在所说的都是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一直以来他所维持的好好先生的形象，除了演技之外，就只有人格崩坏——这一种可能性了。
“为此，我需要力量，庞大的力量。而就在此时，我知道了露比所在的十字川市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力量碎片。”
“所以，你也知道神在这里吗？”
“不，关于这点，其实只是个巧合而已。”
龙胆老师说着，带着嘲讽的意味，无奈地笑了起来。
“是不是很讽刺？身为龙的我竟然为了得到神的力量而向敌人求助。而你们，则为了龙族的矛盾而向敌人透露了获得力量的方法。唯一不同之处在于，我达到了目的，而你们看来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了。”
“我觉得你好像搞错了什么，龙胆老师。”
他似乎想站在正邪的角度上讨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正邪关系。
“我们从来没考虑过介入龙族。我是这样，神更是如此。无论你是想消灭龙族也好，毁灭人类也罢，那都是你的自由。只是，如果你打算破坏我的生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就像现在这样。”
“……是嘛，泽木同学，你果然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
“我们两个只是彼此彼此吧？”
“是这样啊。”
对话仍在继续进行。在这过程中，龙胆老师的情绪剧烈地起伏，完全失去了平时冷静沉着的形象。我认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在如此长的时间内刻意让自己看上去细腻温柔，肯定有什么促使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那罪魁祸首，我大概也猜到了。
“龙胆老师，收手吧。再收集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被神的力量吞噬殆尽的。作为拥有者的我可以断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我也有这个感觉。所以，再收集最后一个，我就收手吧。”
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高兴。尤其是当你知道他打算从你身上夺取某些重要的东西的时候。
“看来，没法和平解决了呢。”
“从一开始就是了啊！”
龙胆老师毫无预兆地发动了突然袭击。这个奸诈的家伙竟然在谈话的过程中就做好了攻击准备，一点都没有骑士精神！
不过，心在考虑这些也只是白费心机。回过神来时，黑色的利爪已在视野中无限放大。我立刻意识到，他是想破坏我的视觉。
催促身体行动起来，总算在他的龙爪刺穿双眼之前抓住了手臂。我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在放松警惕的一瞬间，腹部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疼痛立刻从受到伤害的部位向全身传递开来，我的身体陷入了片刻的硬直，手上也失去了抓握的力量。这时候，一个声音撞入了我的大脑。
“虽然拥有力量，你却没多少战斗经验呢。”
伴随着他言语中透露出的杀意，我的危机意识在脑内组成了一幅又一幅他接下去所要做出的行为的走马灯，而那每一件事都会让我后悔与他为敌。
……怎么能让那种事发生啊？！
收缩，将力量收缩，将气息收缩，而且要快。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将能量集中于一点，然后一口气——
爆发吧！
白色火焰不断向外扩散、扩散、再扩散。就像一刻原地引爆的核弹，将威力无差别地向外宣泄出来。虽然我也受其影响，暂时失去了方向感与重力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对龙胆老师的影响将会更大。
等到火焰散尽，我的五感全部恢复，环视四周的状况，双眼所及之处，原来就已断成两截的教学楼如今变得更加残破不堪。失去了玻璃的窗框向内凹陷，连形状都无法维持；略有些烧焦的墙面早已失去了明亮的涂色。这里看起来已和鬼屋没有差别。
反观不远处的我的敌人，他用黑色的羽翼包裹住自己，反而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真是，难缠到让人厌恶。
确认过我的火焰散去，龙胆老师收起双翼，露出了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容。
“刚才那一击是报之前的一拳之仇。”
“我那一拳根本就没有确实命中吧？而且刚才你显然不止是报仇那么简单吧？！”
“有机会决出胜负的话，为什么要拘泥于单一的目标呢？”
可恶的家伙，这家伙原来是这么狡猾的性格吗？还是说因为神的力量影响而发生的异变呢？
算了，现在考虑这种事也一点帮助都没有。毕竟关系到生命安全，除了打倒他以外我别无选择。
那么，打起精神，上吧！
“你现在大概在想，就算战斗经验上有差距，本身的实力足够强的话，总能弥补那之上的不足吧。”
就在我打算发动攻击之前，龙胆老师的话打断了我的动作。
“你这样的对手确实非常棘手。不会因自身的强大力量而骄傲自满，总是从挑战者的角度看待战斗，在这过程中学习并变得更强。相反，我这边只要稍有大意就会**掉。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对手啊。”
被看穿了，不，说不定还在这之上。从他双眼中透露出的自信并非他口中所说的大意，总觉得，我的每一个行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就算是我认为出其不意的攻击可能也不过是他剧本中的一环而已。
这种对手……我真的能战胜他吗？
“不攻过来吗？那就轮到我了喔。”
因为动摇而出现的迟疑没有被看漏，或许这也是龙胆老师的剧本之一。没有给我任何准备时间，龙的攻击到来了。
巨大的黑色火焰团块朝我笔直地撞了过来。但是，能量这种东西，不管有多么强大，都是能被抵消掉的。况且，我的力量与他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比他更强。这一点他难道不清楚吗？
“挡下来！”
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而喊出激励般的话语，我向前伸出双手准备接住这一击。
火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我心中的违和感也越发变得强烈。最主要的疑点果然还是那个——龙胆老师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认为这一击就能把我击溃吧？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击是个诱饵吗？！
“现在才发现，太晚啦！”
就在这一瞬间，龙胆老师冲破火焰，也能够更快的速度向我冲了过来。
这个家伙一直都明白，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才能击溃敌人。不明白的人，只有我而已。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我也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还费力自我厌恶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但撇开这些不谈，目前的情况也只能用危急来形容。
维持现在的姿势接下这一击，很可能会被他扯断手臂，不知还有没有改变防御动作的时间。另外，凭人类的身体真的能防御住龙的利爪吗？
只能逃开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的重心没有偏移。立刻向侧面倾斜，终于勉强躲过了龙爪的挥击。然后在倒地前偏转身体，用手支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向着远离他的方向跑去。这么做确实不太雅观，但只要能切实地拉开距离就好……
并没有。
龙与人类相比最为狡猾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拥有翅膀。
回过头，龙胆老师张开翅膀，立刻就止住了向前的惯性，并用比我更快的速度追了过来。
这家伙，真的不打算给我喘息时间啊！
就算心里清楚必须要拉开适合攻击的足够空间，却找不到可用的策略。对反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从第一击开始就进行这全面压制。
那一次准备完全的白焰爆破后没有抓住机会是我的失误。
面对龙胆老师的穷追猛打，我只能一边防御一边后退。催动白焰缠绕于双手是万般无奈中的防御措施，也不知道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方法是否能起到作用。
龙爪握成的拳头最终还是命中了我的防线，或许是后退的动作稍稍减缓了冲击，手臂与之接触的部分并没有传来强烈的疼痛。但这只是第一击，紧随其后的，是无法计数的连续拳攻击。
“喝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每一拳都很重，痛觉的随着拳击的数量变得越来越明显。为了不让防御崩溃，我只能咬紧牙关向手臂中注入所有力量。
不知不觉，脚下的移动已经停止了，但我却仍在不断后退。很显然，只有他拳击的威力这一种力量才能做到这点了。意识到这点的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胆怯。说不定我是真的挑错对手了吧。
而连后悔的时间都不给我，我的后背突然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意识被其吸引而分神的一瞬间，龙爪突破了我松懈下来的防御，强有力的一击命中了我的胸口，将我的身体击飞出去。
撞碎硬物的痛觉由我背后传来，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发现，我被击飞进了校舍内。
我是在天上吗？还是已经落地了呢？大脑中一片混乱。迷茫、空间感混乱、认知偏差，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疼痛。
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就像是身体要被撕裂一般，就像内脏炸裂一般，无以复加的痛处侵袭着我的身体、我的大脑。
但是，就在体会着这股让身体麻痹的剧痛的同时，意识却意外地清醒……即使如此，越是这种时候越会觉得，如果什么都无法思考该有多好。
因为，毫无疑问的，等待着我的下一击，就是死亡。
他会怎么做？刺穿我的身体？掏出我的心脏？踏碎我的头颅？不同的死的景象在我眼前翻滚，而我除了等待最终判决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要来了。我感觉到了，他就在我面前。他举起了龙爪，他喷出了火焰。我马上就要死了。就在下一秒，再下一秒，下下一秒……然而，为什么？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感官也逐渐恢复，但脑海中的终点却始终没有到来。
我所体会到、感受到、听到的，只有一句显露出疲惫的话语。
“拥有神的力量的人才不会这么容易死掉吧？”
……什么？
抬起头，我看到了那一头飘逸黑发的背影。它仿佛在对我说，战斗还没有结束。
“战斗还没有结束呢，站起来。”
……啊，真的说了。
但是，他想做什么？刚才明明是一个终结战斗的机会，为什么放过了呢？
产生疑惑的同时，四肢也恢复了知觉。我努力地催促自己站起身，然后，再次感受了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分量的痛楚。
而我的场合，应该就要称为自作自受吧。
走出校舍，我再次看见了龙胆老师。他似乎没有发动突然袭击的打算，放松全身肌肉站立在那里，只有双眼执着地捕捉我的身影。
为什么不杀我，这中愚蠢的问题即使问出口也只会得到对方的冷嘲热讽。想象过那种情况之后，对于该使用什么语言来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沉默便产生了犹豫。
“为什么，没有杀我？”
结果，直到最后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我还是提出了这个可能是最糟糕的问题。
所以，那也同时意味着，我是如此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因为在互为敌人和猎物之前，我还是你的老师。”
然后，得到了也许是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重要答案。
“……”
啊啊，老师，多么亲切的称呼啊。与此同时，也是与现实不符，最不应该从现在的他口中听到的称呼。
“为什么，打算消灭人类的你还会在意这种情感上的立场吗？”
“……你不要搞错了。只不过是因为感谢你履行了与我之间的诺言，所以才会让你多活几秒罢了。反正这种小恩小惠不会影响结局，最终你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你错了，龙胆老师，真正的疯狂之人不会因为任何感情上的理由而错失达成自身目的的机会。他们的理性是由本能支配从而发挥作用的。同时，这也是他们强大的原因。
至少，我所与之战斗过的力量碎片皆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以为由力量碎片所引发的执着是无法改变的。但是，龙胆老师却因为如此感性的理由放过了达成目标的机会……不对，稍微，等一下？
“龙胆老师……你，真的，想要消灭人类吗？”
“事到如今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以为能让我动摇吗？”
“那么，为什么要费力去设置驱散闲人的结界呢？”
“？！”
崩溃，了啊。
就在这一瞬间，这个表情。这是，自我们相识以来，至今为止唯一一次看见的，龙胆老师真正动摇的样子。
“为什么，我们都还活着呢？”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吧。为什么要保护他们？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受到战火牵连，说不定，这才是被他刻在本能中的东西吧。
“你，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妨碍我才这么做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放过露比了呢。”
“……”
“要消灭所有龙族的话，也就意味着，必须把露比杀掉吧？”
“……你这个……”
啊啊，我终于明白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个家伙才不会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鬼。
“是啊，是这样啊。你想杀死人类，却不希望自己所喜欢的学生被卷入战斗。你想杀死龙，却无法对身为亲人的露比痛下杀手。这就是你作为复仇者的极限了啊。”
“住口……”
当然，他也无法成为英雄。
“你只是在痛恨吧。痛恨那些之以利益为目的行动的家伙；痛恨那些墨守成规的种族主义者；痛恨天真而又无力的自己……”
“不是的……”
“我知道的喔，你是想创造只有应该活下去的人的善良世界吧。所以，即使自身化为恶魔也好，要尽可能地排除那些不应该活下去的人。我从一些漫画中看到过许多误入歧途的英雄会由于自身的判断喜好而滥杀无辜。不过，怎么说呢，龙胆老师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给我住口啊！！”
龙胆老师朝我这边扑了过来。大概因为发怒了的原因，他的力量非常大。我有感觉，只要稍微放松精神就会被他撕成碎片。
“你懂什么啊？！你体会过挚爱之人被杀死的感受吗？！你体会过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感觉吗？！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别在这里侃侃而谈啊！”
与漆黑的力量共同袭来的，还有那混杂着痛苦与憎恨的黑色情感。
“我只想和艾丽安娜在一起而已啊！我只是想过和平的生活而已啊！这难道是错的吗？这难道是不被允许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啊？！除此以外我还能做什么啊？！”
龙胆老师歇斯底里地发泄着，直到现在，他终于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他的感情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攻击，像潮水一般将我吞没。
我沉浸在这股令人窒息的浪潮中，感受着最深处的苦涩……
这不是传达到了吗？不管是痛苦也好、悔恨也好、梦想也好，如果一直隐藏在心底的话，是没有人会理解的啊。
不过，但是，然而，无论这些感情是如何真切，无论这理念正确与否——全都——
“和我没有关系啊，混蛋！”
第二次，这是这场战斗中引发的第二次白焰爆炸。不过，与之前那次的被动防守不同，这次，我是为了胜利！
“那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要复仇也好，要创造新世界也罢，给我自己去想办法啊，你这个好好先生！”
让我感到最为恼火的并不是被他欺骗，或者刚才那种毫不留情的攻击，而是他那比后宫剧男主角还要犹豫不决的态度啊。
“从你决定成为南十字星学院的老师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成为恶人了，放弃吧！承认自己就是个温柔的笨蛋，然后用笨蛋的方法去处理你的问题吧！”
“笨蛋的方法是什么啊？！”
“所以说我不知道啊！”
我想要表达什么？那种事谁去管它啊！反正，这场战斗早就不是什么掠夺者与守护者的战争了，而只是两个笨蛋为了发泄自己情感的理念之战啊！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力量绝对不给你！给我去死吧！”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我非常生气！所以，理由这种事我才不在乎，只要能把眼前的笨蛋狠狠揍一顿就足够了！
还有，必杀技就是要大声喊出来才行！
“白焰缠身！”
燃烧吧！就像我的怒火一样燃烧吧！燃烧吧！就连我的身体也一并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把这火焰燃烧成纯白的铠甲，这就是我最强的姿态！
我可是拥有神十七分之一力量的男人，怎么可以输给一条脏兮兮的黑龙啊！
“……即使如此！”
这不是虚张声势，龙胆老师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但即使如此，各自的野心也不会消失。也正因为如此，拥有更坚定立场的一方就更有可能获得胜利。所以——
“我也一定要夺走你的力量！”
“那就来试试啊！”
我们同时用尽全力扑向对方——双方都没有减速的打算——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痛痛痛……可恶！”
虽然用双手护住了身体，但相撞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就像整条手臂变得粉碎的剧痛传了过来，我的身体也被弹向后方。不过，在这一点上，对方也是一样的！
立刻调整姿势发动攻击，没想到又和同时挥拳的龙胆老师发生了正面冲突。
“好快？！”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吧！”
好厉害啊！我的对手好厉害！与之前遇到过的杂鱼截然不同，是真正势均力敌的对手啊……那一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那就是我的胜利啦！
挥拳、被防御住，遭到反击，再由我来防御。我们之间的攻防战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进行着。
但是，这种脆弱的平衡是会由于一个细小的因素而崩溃的。而能够创造这一因素的人当然是经验更为丰富的一方。
在僵持不下的对攻中，龙胆老师的挥拳有一瞬失去了压迫力。就是现在！
积蓄已久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合适的世纪，我深吸一口气，挥出了蕴含着火焰之力的拳头。
“给我——飞出去吧！”
白焰的爆炸侵袭了我的视野。凭这一拳当然不可能决出胜负，但至少可以让这个家伙确实受到伤害。
我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火焰散去，我看到的不是龙胆老师躺倒在地的悔恨表情，而是张开双翼滞留在空中的身影。
是哪个混蛋让龙长翅膀的啊？！
“胆小鬼！快下来啊！给我老老实实地中刚刚那一拳啊！”
“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输吧。”
“什么？”
“是因为不会飞啊！”
就像是在嘲笑匍匐于地面的万物，空中的霸主朝大地吐出了漆黑的火焰。
“可恶！”
火焰的体积过于庞大，虽然有躲开的可能性，但吐过没有及时调整姿势的话，又会被他穷追猛打。因此——挡住它！
没问题，可以的，凭我的话一定可以。向着火焰伸出手，将力量集中于手掌之上，然后一口气接住它！
黑焰与我的双手终于发生接触。令我感到以外的是，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拥有压迫力。我非常轻易地接住了这一击。
是我太强了吗？不过，好像碰到过类似的情景？
“很可惜，接住或者躲开，都不是正确答案。”
我是笨蛋吗！几分钟之前不是才中过一次同样的招数吗！？
确认到声音来源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从背后传来的火辣的痛觉穿破火焰之衣，直白地烙印在我的肌肤上。直到这一刻为此大概都还在他的预料内，但之后一定不是。
我转身抓住这只击伤我的龙爪，成功阻止了龙胆老师的后撤。与此同时，另一只拳头早已蓄势待发。
“对我来说，确实是正确答案啊。”
猛地将他拉向自己的同时挥出拳头，这一拳可不是“哥哥之怒·升龙拳”那种轻飘飘的攻击。就算你防御也好，避开要害也罢，这一拳都会让你痛不欲生。这一击名为——
“致命殴打！”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命名的天赋。
这一击击中了龙胆老师用来防御的尾巴，不过，从他扭曲的表情就能明白防御并没什么用。而在这之后，还有更为盛大的狂欢在等待着。
那就是，蓄满了火焰的下一击！
“喝啊啊啊啊啊！”
还没有想好命名的全力一击再次打向了相同的位置。超出我预料的冲击力使我放开了双手，而龙胆老师的身体则如炮弹般撞入了校舍中。
战场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只有风的声音时不时从耳边拂过。
结束了吗？就算真的结束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如果中了刚才那招还能站起来的话，就只能称其为怪物了。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整间教学楼都被炸得粉碎，从那中间，出现了一条通体漆黑的龙。
“泽木有失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到恐怖的力量在他体内汇聚起来，看起来，这就是他的输死一搏了吧。
“如果你想要比拼力量的强度，我再欢迎不过了啊！”
不过，我可没说过，我无法战胜怪物啊。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不起眼也好、没有温度也好、不被理解也好！素有一切的存在必定有其意义！就是这一刻，将其生命、华丽地绽放吧！
“给我消失吧啊啊啊啊啊啊！！！”
起名为——
“星坠白莲破！！”
无人知晓的纯白之物吞噬了大地、吞噬了天空、吞噬了黑色的火焰，以及名为胜利的抽象的概念。
然后，最终，消失在了南十字星学院的上空。
那是由神谱写的魔法少女幻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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